第16章 再见，约根

明知是自投罗网，约根一行人也只能硬着头皮返回。

“为什么要打死对方的老大？这样想投靠到对面都不行了。”　里奥有些忿忿不平。

“你还想投靠？他们只会把所有不是他们的人干掉。打死他们制造一阵混乱我们还能多活一会儿。”

油料即将告罄，他们也终于回到了大门口。汉斯的铁杆已经占据了动物园所有有利的制高点。

“约根，你太让我失望了。本来我还不太相信你会这么做，我还想着如果你直接完成任务回来，我仍可以像往常一样信任你。”汉斯不知身在何处，用动物园内的扩音器向外广播道，“你是我看着从小长大的，没想到你和诺曼就这样对待你们的老汉斯叔叔。”里奥第一次知道胖子的名字是诺曼，虽然好像没什么用。

“闭嘴吧！”用车上扩音器喊话的是诺曼，也就是胖子，“你杀了我们整个小镇的人，还有脸说救了我们抚养我们长大？”　

“哦，看来你们都知道了？可是我想我没有杀你们，也没有放任你们饿死，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吗？”

与此同时，早早下车的约根和其余的人已经从山的一侧摸了上来，正在靠近动物园东墙。那是管理处所在方向，正在和胖子磨牙的汉斯必然在那里。

一声枪响打断了正在扯皮的两人，约根的一名弟兄身边溅起一阵尘土。看来被发现了，偷袭只能变成强攻了。

过去同属一个帮派的两方人马又开始了乒乒乓乓的混战。汉斯一方占据人多的优势，约根一方则有着居高临下乱石遮蔽的地利优势。

双方都没有什么准头，乱发一气。但是汉斯一方人多势众又有着补给，随着约根一方又有一人中弹倒下，胜负已经比较明朗了。

突然南大门一侧一阵慌乱，胖子开足马力开着近三米高的大脚车冲进了隔离带内。只能说无论哪方都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混战开始尤其是胜负渐分之后就都着急火燎地加入了东墙的战斗，而南门的守卫就空虚了下来，都忘了胖子和他的车。

大脚车是大脚帮的招牌，在大体不影响原本机动性的基础上把一切可能的防护都堆了上去。尤其是前脸焊上了各种乱七八糟的铁皮钢板铁丝网，再加上原本保险杠的位置焊上了从推土机上拆下来的铲刀，正面防护力绝非几支长短枪能突破。

一台巨大的钢铁巨兽如发疯的野牛般在动物园里横冲直撞，将刚刚准备弹冠相庆的汉斯一伙人赶得乱作一团。现场鸡飞狗跳，不时有倒霉蛋成了大脚车的轮下冤魂或直接被铲刀上的尖刺穿了肉串。

汉斯气急败坏地从管理处跑了出来，大吼一声“都别乱，打轮胎和后车窗！”

不得不说有威望的头领有时就是这样神奇，众人看到头领亲自出来指挥战斗，动摇的军心就这样稳定了不少。

“快！趁现在！”约根大喊了一声，一直被命令按兵不动的里奥瞅准时机，锁定从管理处中出来的汉斯扣下了扳机。

汉斯听到枪声的时候下意识的向旁边扑倒，不过已经晚了。听到声音的同时汉斯就感觉左后背部一阵滚烫，接着从右前方肋骨下方又是一阵同样的感觉。

紧接着，胖子的大脚车发出一阵怪声，速度显著的降了下来最后停住，众人纷纷从侧面和后方将胖子打成了筛子。

“诺曼~~”约根站了起来痛苦地喊叫，紧接着被一阵集火攻击击中了腹部。

约根一方算上里奥仅剩的三个人赶紧把约根拖回到乱石背面。

“玛德！亏大了！”约根捂着不断冒血的腹部说道。

“你！对，小子！去挖一块泰伯利亚去，砸碎了交给我！不想死就给我戴着手套，要厚一点！别把碎渣吸进肺里。”约根指着里奥命令道，他身边两个小弟木然地看着里奥。

里奥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当他把泰晶碎片用手套捧着递给约根之后，约根抓起一把绿晶碎片敷在了右腹部的创口上，连带着手也被玻璃碴一般的碎片扎出了血。

里奥惊惧地喊着“约根你在干什么啊？”

“闭嘴！吵死了！”约根拼尽力气呵斥了一句，“不就是加快同化速度会变成矿人吗？这里是个人就比你更清楚！”接着约根的表情因为碎片渗透进了伤口而缓和了一些，“但是同化了，就不再是人的肉体了，就不疼了……你觉得我现在这样，就算不这么干，还会有救吗？”

现在的约根表情明显好了很多，只是右腹部那个大洞上，绿色的碎片和红色的血肉混在一起，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有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细小的新矿晶。

约根让身边的小弟看一下对方的情况。不出所料，老大和嫡系铁杆一没，剩余的土匪不过是混口饭吃，立即停下了进攻，甚至有人喊话别再打了。

双方的战斗便这样虎头蛇尾的戛然而止。

支使走了两个小弟，神色舒缓但脸色苍白的约根让里奥坐下来陪他最后说说话。

当年的约根与里奥类似，是被汉斯掳来做土匪的。

第一次泰伯利亚战争时期，约根还只是个小孩子。那时的黄区只是境内出现泰伯利亚的轻度污染区，远没有现在这样荒凉。汉斯当时是一名GDI小军官，因为败仗的原因带着手下叛逃了出来。虽说在传统观念里成为俘虏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但是成为NOD的俘虏意味着可能会被抓去打绿针变成怪物。而GDI高层因为与NOD早期有各种为大众所知的旧情，对于GDI基层人员充满着不信任。败仗后返回部队，或许普通士兵还能执行一些高风险无回报的任务后强制复员，汉斯那种小军官铁定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他们一行溃兵骗取了约根那个小镇的信任，杀人越货后又伪装成是NOD的偷袭，他们是来拯救幸存者约根的。后来约根和诺曼等幸存者就和一众溃兵一道成为了大脚帮的初创人员。不过谁都没想到约根看到了村里超市老板识破汉斯伪装结果被杀的一幕。

“穆勒说得对，上了贼船就下不去了。我早就该死了，连我自己都诧异能活到今天。你和我不一样，没杀过无辜的人。那个替身和埋伏的人都是些人渣，所以你不算入这一行。你还有救。”

约根吹了个口哨，让三只恶魔自己跑掉了，也不知它们活没活过这么激烈的战斗。

“你也滚吧。”约根有气无力地对里奥说道，“向西一直走，走上四五天，就到你的村子了。”约根的肚皮已经以伤口为中心向四周出现了放射状的暗绿色线条，看来同化的速度比想象的快。

里奥欲言又止，说了一句“再见”后就起身离开。走了两步，里奥回过头，神色复杂地看了约根一眼。约根斜歪着身子靠在巨石背面，举起右手，手心向下放松，四指向前**做了个撵人的手势。里奥叹了口气，扭头抓紧向山下走去。

不一会儿，里奥身后的山上响起了一声枪响。